干笑两声,道:“不可能,长安城中哪里能容得下十万流民?!”
他见我不太相信,笑着轻叹了口气,转头指了指西边的城墙,“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,我带姑娘上西城墙一观。”说着,便提步向安定门方向行去。
我站在原地远眺了一下西方,撇了撇嘴,心想,流民总不至于都呆在城墙上吧?见他身影渐远,忙快走几步追了上去。
一路边走边说,不自觉间已到了安定门,这儿城门紧闭,拒马架了里三层外三层,守门军士的人数也很多,气氛果然异样。
李琰领着我欲从侧面登上城墙,听人大喝一声:“此处是军事要地,闲人不得靠近,速速离去,否则军法从事!”一名年轻军士从侧旁斜插而出,横刀将我们拦住。
见李琰竟然在一个小卒面前碰了钉子,我有些幸灾乐祸,抿嘴轻笑起来,他听到笑声,转头来看我,我朝他皱了皱鼻子,心想,貌柔心壮,音容兼美,看他的相貌气韵确实很难让人将他同武将这个身份联想在一起,今天碰到个愣头青,我倒要看看你会如何应对!
正等着看他好戏,忽闻头顶一声暴喝:“何人在此喧哗!”
一位军官打扮的人在城墙上探出身子向下张望,那人显然认得李琰,眼光刚瞟到李琰身影,便匆匆快跑着下了城墙,一面双手合拢作揖,一面恭声道:“卑职见过李将军,请赎卑职甲胄在身,不能行礼。”
说完,转头向那位年轻军士斥道:“你小子眼睛长着出气的吗?连左屯卫中郎将都认不得?!”
一直在旁愣神的“愣头青”这才回过神来,“扑通”一下跪倒在地,颤声道:“小的有眼无珠,请将军赎罪!”
李琰低头笑看了他一眼,轻抬右手道:“起来吧,尽忠职守,何罪之有。”说完,便不再理会他,自顾与军官寒暄了几句,领着我上了城墙。
“鸿雁于飞,肃肃其羽。之子于征,劬劳于野。爰及矜人,哀此鳏寡。
鸿雁于飞,集于中泽。之子于垣,百堵皆作。虽则劬劳,其究安宅?
鸿雁于飞,哀鸣嗷嗷。维此哲人,谓我劬劳。维彼愚人,谓我宣骄。”
我低头缓缓而行,口中喃喃自语,面上虽平静,实则汹涌澎湃,激荡在胸,心痛到不能自已,在城墙上看到的景象久久回荡在脑中,那是何等惊人的画面,登高而望,目力所及尽是流民所搭的简易帐篷,星星点点地连绵数十里。
枯瘦如柴的老者、青黄干瘪的母亲和大头瘦脸的婴儿,横七竖八地在城外躺成一片,凄绝的哭喊声响彻天际,这将是我一生都无法忘怀的场景,不禁心中凄苦难耐,眼中雾气弥漫。
李琰见我情绪不佳,只默默陪在身旁,并不说话。
独自惆怅了一会,心情稍稍有些平复,伸手拭了拭眼眶,转头望着李琰,抱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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