局促的步伐过去,艰难的动了动唇,“父皇……受苦了。”
容祯顿时有些心酸,他摇头道:“平平安安的,便不算吃苦,倒是我的小公主,受累了。”
容祯伸开臂,抱了抱容歌。
沈琮洪被下人扶着离开了,经过容歌身边时,慈爱的笑了笑,说:“时言恢复了很多,不久后就要回漠北了,小歌既然来了,就得空去看看他。”
容歌点头,“好。”
时言在药谷的药罐子里泡了三个月,药谷和容歌的药方通过赤胆来往了几十次,才定下了最终的治疗方案,时言这大半年压根就连房门都没出过,在药谷的僻静处养伤。
谷中弟子知道有位贵客养在这里,老谷主和少公子亲自医治,可见过他面的人屈指可数,听说是个相貌堂堂的公子。
沈琮洪走了,容歌和江驰禹才进去坐,容祯没有过问朝中政务,像寻常家的长辈似的问两人过的好不好,可还和睦。
江驰禹一一笑着答了,屋内气氛融洽,别离、重逢,都在这谈笑间消散。
“父皇,你身边的兵卫可是都不在了?”容歌突然道。
容祯顿了会,点头道:“我在归都的途中被苏敞之带走,当时东地十三州平定不久,乱匪都在暗中横行,远比表面要动荡,路上折了些人。”
“你是自愿跟苏将军走的?”江驰禹抓住了细微的节点,低问了句。
容歌讶异的等着容祯的回答。
容祯沉默了会,算是默认,他身边随行兵卫有百人,若是真打起来,也不见得一点风声都没。
容祯当时见了苏敞之一面,也确实和苏敞之达成了某中约定,岌岌可危的大周再也经不起一场内乱了,苏敞之命人带着容祯辗转数地。
容祯回想那段掩人耳目的日子,从难民里来,到难民里去,再一次亲眼见了底层人民的悲哀与凄苦,他说:“其实也没闲着,每到一处地方不仅得避着你们,还总想着给疾苦百姓做点事,睡过破庙,吃过糠,整顿过当地贪赃枉法的恶官,每做一件事,就感觉离民生更近了,我不是个好皇帝。”
容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,金枝玉叶的人,甘愿在泥泞里翻滚。
他可是个皇帝啊。
“皇帝也是人,”容祯似乎看出容歌心中所想,平静道:“等你真正习惯了平凡,就愈能体会高高在上的不公,眼下的大周是父皇想看到的,结局很好,父皇所经历的那些也值得被铭记,不算苦。”
容歌说:“父皇为什么要答应舅舅的条件,明明我当时在中都等你的,等你回来,如果当初你回来了,大周的结局也一样的好。”
容祯笑而不语,不一样的。
“父皇不一定有你做的好。”
就像苏敞之说的,他们欠璃王府一个交代,那些深埋的英骨,那些消逝的生命,不是一句“对不起”能担的起的。
只有容歌坐上那个位置,好多人才能安心。
容歌低头喝了口茶,发涩的嗓子才舒服了些,道:“你们回来的时候遇到的刺客,究竟是何人?父皇和舅舅为什么一致封锁了消息?”
关键这刺客重伤了苏敞之,江湖上有几个人功力在苏敞之之上?
容祯道:“是位故人,是冲着父皇的命来的,苏敞之保护了我。”
什么故人?
“那人比舅舅还厉害?”容歌问。
容祯摇了摇头,他也不完全知道,想了想道:“刺客是位女子,同璃王府大有渊源,同苏敞之应该是旧识,苏敞之是自己受的那一剑。”
容歌和江驰禹皆是一愣。
“苏敞之没同你们说?”容祯抬了抬眼。
江驰禹点头,“等明日陆缙来了,再说。”
想来这位女子的身份也是不一般的,容歌不禁猜想,同璃王府有渊源的女子,正是苏敞之当年还在汴京的时候,这故人多少有点故事。
“那她是怎么死的?”沈溪说苏敞之给刺客立了座碑。
容祯道:“打斗中死在了苏敞之剑下。”
容歌愕然,“舅舅杀了她?”
容祯摇头,“她自愿的。”
那女子本就是冲着容祯来的,可被苏敞之拦住,两人不像打斗,倒像是纠缠,容祯记得那女子的面容,有几分像容歌,原来的容歌。
“她姓唐。”容祯说:“苏敞之叫她唐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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