斜靠在船篷旁备好的软垫上,清风吹过,将他的袖袍吹得翻飞。顺着谢宁的手势,他随意地瞧了一眼:“嗯,清蒸了,应该更好看。”
谢宁先是有些惊异地微睁了眼,复又低下头,掩嘴笑了笑:“鱼儿啊鱼儿,还是快些跑吧,跑慢了,可就要被人捉去熬汤了。”
周显恩瞧着她和几尾鱼说话的模样,别过眼,扯开嘴角笑了笑。
因着两岸都是连绵不绝的桃花树,所以船是贴着岸边往下行的。偶尔几根花繁叶茂的承不住重量,就压低了些,若是不注意,便会被勾乱发髻。
林间偶听得翠鸟啼鸣,不见出处。绿叶从一树繁花里鼓足劲儿冒出了头,清风拂面,让人神清气爽。
乱花深处,周显恩的眼神渐渐深邃了些。谢宁就坐在他身旁,手指挑着水花。发髻随着她的动作轻晃,耳朵从青丝间探出一些。
碧波荡漾,翠鸟啼鸣,路过一树繁盛的桃花树下时。他忽地抬起手,袖袍滑落,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臂。轻微的啪嗒声响起,便折下了一枝桃花在手。
谢宁还低着头,眼前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,正中摊着一枝桃花。
她的眼神亮了亮,颇有些惊喜地偏过头:“将军,这是送给我的么?”
“随手折的,就给你了。”周显恩仰了仰下巴,语气轻描淡写。
却在见得谢宁露出的耳垂时,眼神微动,下意识地就将手里的桃花插到了她的鬓发间。又扶了扶位置,将身子往后一靠,左右瞧了瞧自己的杰作。似乎很满意,还挑了挑眉。
谢宁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,脸上红云浮过。眼神慌乱地动了动。好半晌才抬起手指摸了摸发髻上簪着的桃花。
她探着头,对着水面左右照了照。小脸旁插着一枝明显大了不少的桃花。她疑惑地眯了眯眼,这样真的好看么?
不过这是周显恩送她的,算起来,好像是他第一次送她东西。思及此,再瞧她发间的桃花,都觉得好看了许多。
周显恩没再说什么,只是时不时会瞧瞧她鬓发间的桃花,目光下移就是她噙笑的嘴角。
他微阖了眼,任由清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。今日倒也算是个好天气。
另一端的船夫唱起了山间小调,用的是方言,很多话都听不懂。可调子是好听的,清清朗朗,传到两岸青山上,复又荡了回来。
不知是刚刚放风筝太累了,还是今日起得太早了,谢宁忽地觉得眼皮有些沉重。她一手撑在下巴处,耷拉着眼皮,缩在船舷旁,不一会儿,就困得直点头了。
她打了个呵欠,眼里带了几分雾气。缓缓地就阖上眼了,风从袖袍、领口穿进去,带着缭绕的花香,饶是睡着了,她的唇畔都带了几分笑。
周显恩偏过头时,就见得缩在船舷旁睡着了的谢宁。他颇有些好笑地瞧着她,肩头耸动,笑了一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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