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忘机立于厅堂没动。
一张木桌,两张长板凳,墙边一箱一箱,全是什货,摆放得算整齐,占据大半位置。
满满当当,能塞尽量塞,柜子摆不下的,便往柜外发展。
木桌上,各色珠子仔细分妥,装进竹篓内,她收工返家时,便是在这儿忙碌大半个时辰,串珠子、打络子,偶尔绣些手绢图样。
这些杂物,当然不是吸引他目光的理由。
当他踏进屋内时,他看见数道黑影,咻咻的钻进杂货箱里躲藏,迅如天边闪电乍现。
那并不是人类。
妖物的味道,藏得不够快。
就他所知,人与妖,通常不会居住在同一处,举凡他读过的书中,若出现此情此景。
九成九是妖为食人而来。
敢将主意打到言生身上,杀无赦!
他正欲探手,去掀开其中一个杂货箱,看清里头之物,究竟为何——
“你怎么还没换好?衣摆在滴水?”
言生步出房门,见他木头似的杵于原位,几步上前,拿走他手中衣裳,抖开,用眼神示意他快脱。
“…我能不能别在你面前脱?”
他一手揪紧襟口,竟有几分闺女儿遇登徒子的怯意。
闺女儿是他,登徒子一角,当然只轮得着言生了。
他险些要说几句淫语,应应时景——你乖乖从了我,我会好好疼爱你;我数到三,你不脱,就由我来替你脱——诸如此类的浑话。
“进里头换去!扭扭捏捏的。”
他嘴里虽嘀咕着,自己也略有反省。
不能真拿他当离愁对待,他是个男人,确实男男有别。
“我怕吓着你。”
他解释。
“你长了三头六臂?”
蓝忘机连忙摇头。
他有的东西,言生不可能有。
“那有什么好吓人的?快去换!”
言生叉腰催促,蓝忘机不敢有二话,乖乖进屋里,更换衣物。
言生身形比蓝忘机高一丢丢,衣裳穿在他身上,自然长了些。
长了的大半截,蓝忘机提高,挡不住他手脚上的伤痕,他一出房门,企图以掌遮掩时,言生便注意到了。
他方才说,怕吓着,说的…便是这些伤痕?
与其说言生吓到了,不如说,他是惊讶。
那并不是平整的伤口痕迹,仿佛一件衣裳补丁,缝补拼凑,这儿裁一块缝上,那儿截一段接起,不求美观,只求不破损,延伸至袖口深处,没入眼睛无法看见的地方。
“你受过很严重的伤?”
“不是伤,而是∽”
他不知该从何说起。
说那些缝补痕迹,不局限于言生眼中所见,更多的…全隐没在衣物掩盖下。
“湿衣裳给我,我洗完再替你熨熨。我的衣服不合你身,得修改一番,委屈你先穿着吧。”
言生接过蓝忘机褪下的白裳,连同自己更换的湿衣,暂且挂在墙面钉子上,待雨停,再行清洗晾干。
言生想着,含光该不会家当就仅仅这件白裳吧?
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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